Crazy Ark

双子守墓人,DV洁癖,不接受五代,不接受父子设定,心胸狭窄过激老粉,不提讨厌的东西还算好相处,点赞通知关了,只看评论。

【中秋/DV】月下美人

我缺少搬文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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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镜子,我讨厌镜子,它们时刻催促着我想起你。

诶?

眼角微微泛痛,飒飒的风声急速而轻佻地划过耳畔,星辰像一面华丽的网上纠缠着的结,向着深蓝色的深渊漫无目的地铺开,安静地沉淀下来。Dante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子,身后有一轮皎洁的满月,清亮而冷艳,相比之下,自己的影子太过滑稽,乱糟糟的银发向后飘着,表情像是在做着鬼脸,那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坠落,那是一面镜子,那是……湖。

湖水平静得如被少女驯服了的独角兽,温顺地安睡着,与星月为伴。天地仿佛一杯透明的鸡尾酒,深蓝和浅蓝不分彼此地贴合着,却又层次分明,山林黑色而静默的轮廓环成了透着神秘气息的装饰品。Dante朝着这梦中之景坠落,淡淡的云在他经过的时候匆匆打了个转让出了道路,他只觉得这满眼空灵之间只剩下自己一人,还来不及思考,就一头扎进了镜中,满月碎成了一片波光。

Dante……

嗯?

第二次睁开眼睛,Dante抬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背后是粗糙的树皮,脚下的泥土有些湿润,他这才确认了自己已经从梦中醒来。

“麻烦……”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从放在边上的包裹里掏出了一面镜子,那是面稀松平常毫不华丽的镜子,椭圆形的镜面外侧镶着不知是什么金属制成的银边,只是在背面刻着一株不知名的小花,没有叶子,稍显忧郁。自从把这面镜子带在身上,他就开始做关于湖泊的梦,每一次的场景都十分相似,一次比一次清晰,越来越身临其境。它是一位穷困潦倒的占星师交给他当做谢礼的,但是现在却成为了一个麻烦,Dante开始担心会不会有一天无法从梦中醒来,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无法忍受自己的梦境无端被干涉,于是他再次去看望那位赠送者,想把这麻烦的东西还给他。

“我的好人先生,相信我,我并不是要害你,这是我祖传的宝物,除了它我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报给你,”他伛偻着身子搓着手,“去镜子指引你的地方吧。”他表情神圣地提起破败的袖子,朝着天空举起一根手指,Dante只能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指引?他能带我去不用赚钱就能吃到披萨的地方吗?”再次回想起那位固执的顾客,他嘟囔着拍了拍镜面,镜子不满地哼哼了两声。

“以为我不敢砸碎你?”对着镜子无聊地威胁了一句,事实上他的确不会,因为在和占星师谈话之后的那天晚上,他听到梦中有人喊他的名字,而那个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那属于自从永别后连梦中都不肯“屈尊”来一趟的那个人,无论如何,这也许不仅仅只是巧合。

“指引……吗?哈?”他自嘲地笑了笑,站起身来看了看天空,浓密地树梢之间露出深邃的夜空,从这个角落可以看到半个月亮,时间正好和梦中所见的一样,于是他振作了一下精神,拨开树丛,朝着白天探寻过的湖泊出发。湖泊是当地有名的约会圣地,是情人们互相倾诉衷肠的最佳地点,但是这个时间大概会是空无一人的舞台。

最后一棵树枝之后,是豁然开朗的湖面,这面镜子沉睡着,将白天众人的祈祷在月光中静静消化,今晚是满月,和Dante在梦中所见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他并未坠落,虽然觉得可笑,他还是在靠近湖水的地方单膝跪了下来,将镜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选择了一个好的角度,让月亮整个儿照进镜中。

镜面经过了几天的风尘居然依旧一尘不染,细看之下,Dante才发现那株奇怪的花并不仅仅出现在背面,连正面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也不知是什么工艺做成,从正面看到的花朵轮廓更加清晰,似乎泛着奇异的光。他盯着镜面等了一分钟,竟是什么也没发生,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却莫名有些失望,他叹了口气想要站起来,就在此时此刻,镜中的月光晃动了一下,镜下的舞台便在独一无二的观众隐隐地期待中拉开了帷幕。

Dante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想要确认眼前所见并不是幻影,镜中的月破碎成了灵动的光点,争先恐后地从镜中澎涌而出,在他的面前织成了一片星光,像在夏日的旷野打开了装满萤火的玻璃瓶。接着,如同展现奇迹一般,一个透明的人影渐渐浮现出来,从闪烁着的光之海洋当中露出微阖双眼的脸,然后是轻轻向后仰起的脖子,虚悬于两侧是手臂,略显单薄的躯体,最后终于完整地浮在了流萤之间。

他全身透明,似是被月光蒙上了一层雪白的细纱,浮动的光点在他的四周上下游移,穿过发丝和手指,在锁骨上稍作停留,又绕上腰际。他缓缓地张开眼睛,似乎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皱着眉头朝着四周看了一看,发现了单膝跪地的Dante,而后者一手拿着那面镜子,像是石化了一般盯着出现在空中的幽灵。

“Ver……g……il?”

幽灵似乎忽然回过神来,急速地向后退去。

“Vergil!”Dante下意识地向前一抓,手掌间滑过了什么冰冷的东西。

——可以触碰到。

他突然很想大笑,却忘记了自己站在湖边,就如梦中所遇一头扎进了湖水里,但是这次却是真实的冰冷,他觉得全身一凉,湖水漫过了头顶,大脑也瞬间清醒了过来,随即像一条需要呼吸空气的鲸鱼似的迫不及待地窜出了水面,来不及甩一甩完全黏在脸上的发丝,就抬头寻找那个身影,很幸运也很意外,Vergil的幽灵并没有逃离,他就在他斜对角的方向上漂浮着,略带着怒意地看着他,似乎是在责怪他年纪这么大了还冒冒失失。而Dante心中一瞬间略过的想法却是为什么这个家伙就算变成了幽灵也还能够穿得严严实实,不是应该不穿才更能保证存在于世间的能量……之类的吗?

“怎么做到的?”幽灵开口了,声音也像浸染了这月光一般清冷。

“Who care……”Dante摊开手笑了笑,“久别重逢你却说出这种话来实在太让人伤心了,亲爱的兄长。”

“目的。”不解风情的幽灵依旧破坏着气氛,Dante有些无奈又有些懊恼,状况发生地太过突然,他还没有好好思考过怎么应对,甚至连自己现在应该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处理都无法明确,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本能正亟需宣泄喜悦,所以他决定把其他复杂的情绪扔在一边。

“我可不清楚老天有什么打算,”他向上一跃,将魔力集中在腿部四周的水面,让一小块水面的时间停滞了下来,让他可以在有限的时间内站立于水面之上,“今晚应该由我来邀请你赴宴了,Vergil。”

无视了他唇边表示不以为然而撇下的角度,Dante像个绅士一样对着浮在空中的幽灵鞠了一躬,之后冷不防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朝着自己的怀中一带,那还在思考着处境的幽灵顺势摔了下来,撞在Dante的胸口。很轻,非常轻,如同一片随时都可能被风雨撕碎的羽毛,甚至不知道该从何处用怎样的手段保护。

Dante一边将有限的魔控制在脚尖,一边像个疯子似的拉着Vergil朝着镜之舞台的中心跑去,极力抛掉了此时此刻不被需要的泄气想法横冲直撞,四周的光点受了惊似的四处乱窜,如慌张的群众演员手足无措地寻找自己的位置,Vergil经过的地方漾起了一串涟漪,光点也就跟随着这一路光的轨迹飘散聚合,像童话中精灵闪动翅膀带起的星光。四际无人,一片宁静,夜空之下,湖面之上,只余两人。也许是因为被空旷无人的环境所带来的不真实感所感染,Dante觉得心情舒畅,他想拉着Vergil转圈或者跳舞,不过对方虽然一时因为对他的行为产生疑惑而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却也不会就这样跟随他的动作,于是他们像是两个初次出席舞会的新手,在舞台上踩着凌乱的小步舞转着圈子,互相磕磕绊绊,拨乱了湖水,惊得月影摇动,星光四溢。

“疯子。”Vergil用力甩了甩手,但完全没有用处,Dante的双手并不是如他所看到的那样只是轻轻挽着而已,而是用了几分力气。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无视对方的挣扎,Dante夸张地抬起一只脚,在湖面上转了一圈,这个动作实在有些托大,虽然他上蹿下跳没有问题,但是却不是一个跳舞的高手,所以他意料之中地朝着布满伤痕的水面砸了下去,脸朝上浸没在水中,逐渐往下沉没,透过湖面的折射,外界的一切光源都变得朦胧起来,声音忽而不见,Vergil的脸也在渐渐远离,下沉、下沉、下沉。他心中一慌,很不好看地在水中挣扎了几下,浮出水面一把将半身拥在怀中,冰冷刺骨的触感窜上胸口,他却有种失而复得地兴奋。

“今天这场宴会的主人是我,”他用下巴轻轻触碰那脖颈的弧度,“你毫无选择,不是吗?”强硬而温柔地说着任性如同小孩子一样的言语,嘴唇顺着额头一直滑到了嘴角。

Vergil挣扎了几下,发现完全没有作用。被动地突然出现,完全没有经过魂魄所有者的同意就被从黑暗的世界中拉扯出来,毫无逻辑可言的夜晚,所以……也许只有今天不需要目的……吧。妥协了似的放松了力气,他用贝齿咬了咬下嘴唇问道:“你想去哪儿?”

“Well,”Dante露出一个如同战斗胜利一般的笑容,“沿着湖水的出口一直往下,漂到哪儿算哪儿,也许……是世界之外。”尾音很轻,音调却调皮而有力地上扬着,他将右手举过头顶,向着沉默的天空如此宣称。

远方,月凛万物,霜满天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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